父亲小时候很穷,但他的哥哥姐姐,至少是读到了初中或者是高中。然后就把钱拿来集中起来,供父亲这个最小的弟弟读大学。我记得父亲当年说过是三爷坚持要让父亲继续读书的。父亲小时候读书,冬天早上去等着开城门,都只穿了一件单裤子。没得棉裤,也没有棉鞋,说那个脚冻的跟馒头一样粗。
父亲考大学的时候同时考上了两所大学,他成绩应该是很好。一个是考上了南京的金陵大学法律系,应该是民国首都的国立名牌大学。第二个,考上了成都的商业学院,还是商业专科学校?根据当时国民ZF要求和规定,农林医师这些专业的学费是由**承担的,是免除学费的。父亲没钱,因此考上了南京的金陵大学法律专业没去,去了成都。这个商学院应该读的是会计专业。
父亲读书的时候应该是成绩一直都非常非常的好,估计也是属于学霸类的。记他说起过当年考试,说小考小耍,大考大耍。听父亲说,当时在成都读书,都自己煮饭。用12根柴,就是大概我们的手指头那么粗,一卡多长,也就是二十厘米到三十厘米吧,就要做好一顿饭,非常非常的节约。
父亲毕业之后,他的第一个工作是在一个酒厂里面当会计。后来因为做得好,就去了民生轮船公司在四川的一个分支机构当主办会计,应该是会计部的部长。
中国的民生公司在长江流域这一带当年很有名的、很大的一个民族资本公司,现在中国的民生银行就是恢复了当年的民生银行。
解放前,因为父亲在那些大型的公司里面当过会计部主任。估计也是小有名气吧,还当了县里的参议员(senator)。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解放后,父亲就去本市的高中教书,教书一直都教的非常好,在几何方面是首屈一指的。工资也定得非常高,是当时全市教师工资最高的。记得文革前工资就有90多元/月,当时的普通工人只有12到15块钱一个月。是非常非常高的。
其实去高中教书前,父亲还应该在一个贸易公司做过会计师一类的工作。因为记得小时候,一个父亲的好友,来我家吃饭。他们喝酒后,就回忆起当年在云南打贸易战的情景。说是用四川本地的进价,在云南市场倾销,把人家打败挤出市场什么的。
父亲在本市第六高中教书几十年,其中的事情不得而知,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只记的文化革命初期,被打成**学术权威。下牛棚,拉大粪什么的。
文革后,父亲火了。因为当时大学开始招生,很多人要补习考试。父亲文革前是专门抓高考的。文革前,当时六中的升学率很高,应该是90%左右,相当高。我记得当时是说法是,考上六中,就等于半只脚跨进了大学。
记得文革后,由于考大学的热情空前高涨。父亲又是抓数学高考的,我记得姐姐说过。说父亲打定子(猜题)特别厉害。其实,父亲亲口给我说过,那里有什么打定子(猜题)一说。告诉我,你把方方面面,卡卡角角(ka ka ge ge)都复习到,就猜到题了。
父亲教书,教得相当好。我只是在78年复习高考的时候,听过他一节课。的确条理清晰。记得姐姐给我说过。说父亲的板书,很特别,从不擦黑板。一堂课下来,满满一黑板。还说,如果你发现板书上有空的地方,做笔记时必须留出来。因为,父亲肯定会有内容补上去。不擦黑板听起来很牛,跟传说一样。但其严谨的教学,可见一斑。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父亲每次上课都是认真备课,写教案。然后把教案熟记在心,讲课的时候从来不拿也不看讲稿。黑板上的板书,是事先就设计好,排好的。父亲的板书写完最后一个字,下课铃声响起。也能说明父亲教学之严谨 。
文革后由于考大学的热情空前高涨,学生的学习热情也高。有一次父亲脚扭伤了,走不得路。学生们就每天来家把父亲用担架抬到学校去上课,放学后又抬回来。结果,被传为。J老师都瘫痪了还坚持去给学生上课。一时传为美谈。但我知道,其实就是脚扭伤而已。
父亲退休之后,因为也算市教育界的名人,也当过市的政协委员(相当于美国的众议员House of Representatives),每年过年还被请去谈谈,罕见发表一下对D的深切的感情,这些年他都是去了的。当年还有照片,可惜没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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