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日历刚刚翻过正月初五,我恋恋不舍地再次离开了家,到十数华里外的县城读书。尽管整个村庄还沉浸在过年喜庆祥和的气氛中,尽管空气中还残留有乡下自产鞭的硝烟味,尽管我的心思还没有完全收回,但脚步已经迈向了县城高中的方向。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高考了,7月7日、8日、9日,这也是我第三次参加高考。
我和同学们一样,都进入迎高考的复习状态,学校每晚十点半准时息灯,不得不在用墨水瓶自制油灯下苦读。我也知道母亲和姐姐为支持我读书,每晚都在纺纱挣钱;父亲对我说实在考不上,就回家种地吧。
记得那年二月底,下了一场大雪,我写下了一首自励的诗:“解名尽处是孙山,几度拚博孙山外。莫等闲,擦干泪,奋力再博!”的诗句,全文现在已记不得了。
三天的高考一晃而过,接着是对答案、估分、报志愿。
其实,那时高考,是没有亲人陪同的,虽然我压力大,家人好象无所谓。因为父母都是文盲,也真的帮不上什么。不过他们总是鼓励我,也许这样,他们心里会得到些安慰吧。
报志愿时因为我估的分低,恐怕当年又没戏,和同学们翻了好几天招生简报,便想不如报个冷门,更为减轻生活物质压力,于是我就填上了南京某军校。
考完回到农村,和家人一起下地干农活。有一天,从地里回家时天已经麻麻黑,看到邮差手里拿着一封信说:考上了、考上了,明天通知你体检!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记得是8月28日离家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一个人去了南京,临走时还带着一片责任田里摘下的棉叶,这么多年展转多地,可我一直带在身边。
尽管都过去近三十年,可回想起来高考前后所发生的一切,我总在想,虽然我的那些亲人们从来没有一个在言语上表达过对我的好,但他们的行为却生动的诠释了对我的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一直思念着远在河北的年迈父母,祝他们健康长寿!(2017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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