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假死
天空泛白,雪停了。经过**的整肃,戈兰国已经尽在掌握,大部分的朝臣都被震慑束手就擒,国王在破城后逃跑却被城外的大军捉了个正着,真正代表一国主要实力的主祭司,也被一举擒获,这真是一场大捷!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明日王的到来,亲见败国的国王和主祭血溅当场,戈兰这个以丰富矿产闻名的北方大国,将就此划入撒尼维尔版图,永远成为大漠的历史。
安排好了明日事宜,席泊克从布袍中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疲惫的双眼。他这个伟大的军师,什么时候变成了个打头阵的?还要热脸贴冷*股的做讨好那个男人的事,想想就觉得不平。不过,戈兰国的这位主祭,他却真的该好好见一下了。
自从他家那位冷面神开始四处征战以来,五年时间横扫十一个**,势如破竹,还从没有人能生生将他们拖住六个月之久,光是这座王都,就足足用了他三个月的时间。难怪冷面神光火,甩下一句话后直奔南方而去,搞得他心惊胆颤,不得不用些下作的手段才保留了颜面。
这位主祭司大人,不简单。一抹玩味的笑在他俊俏的唇边绽开。
天色亮了起来,凯西的心中却无比的黑暗,面前这个淡金色头发面容娇好的男人有着一双狡黠的灰色眼眸,他看起来总是微笑的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阅人无数的她知道,被这样的人看在眼里是多么的煎熬。
“被烧死就不用穿戴这么整齐了吧?”凯西瞟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那是她大祭时才用的礼服,华美繁琐,烧了未免可惜。
“或许未必呢?”清澈的男中音,带着西部美酒的甘醇。要是那个男人看到与他对峙这么久的主祭居然是他最不屑一顾的女人,还是他最讨厌的年轻女人,他该是怎样的表情呢?那一定很好玩!他绝对不能错过,并且必须极力放大这一点。要是让她胡乱的就被烧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虽然个中缘由她无从得知,但是为了死的更有尊严,她还是乖乖穿上了礼服。这套该死的礼服是那个她想起来就觉得肥腻的国王为她定制的,因为太过暴露,她只在三年前预测国运时穿过一次。为此,她还封锁了一切消息,堂堂大国的主祭是年轻女人这件事实在不需要太多人知道,人们只要相信他们的主祭能带领国运昌盛就好。
整个早上她都在努力把自己塞进礼服中去,其它地方都还好,束腹的腰带着实让她费了一番力气。还好她的肚子尚不算大,在宽腰带的束缚下并不明显。望着水盆中的自己,能够如此美丽的死去也算是对自己短暂人生的最后慰藉。
果然如席泊克所想,没有褒奖,没有仪式,这位冷面神甚至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肥腻国王一众人哭喊着脑袋分家,鲜血冒着热气消失在薄雪下的沙子中。但是他毫不气馁,真正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当地平线上那个美艳的身影婀娜的走来,令他狂喜的变化立刻显露出来:他的双眼眯了起来。
实在不是她想走的这么矫情,只是每跨一步她都异常后悔自己爱美的劣根作祟,反正都是一死了,她就披着阜左的斗篷蓬头垢面的也不会被烧的更糟糕吧。如今腹中的小妖孽被勒的频频下坠,让她这不归路走的当真潇洒不起来。
随着她的步步临近,现场倒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将士们多年征战久违女*色,哪里受得了这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这纤腰肥*臀扭出的弧度,这面具下隐隐露出的娇艳红唇?但是他们都没有忘记统帅对女人的态度,纷纷惶恐的转向同一个方向。
王座上黝黑的大手抓紧扶手,青筋暴突:“席泊克,她是谁?”
低沉厚重带些沙哑的声音让凯西不自觉的向他望去。他高高坐在王座上,高大宽阔的身躯撑在黑色大氅里更像是座山峰,鹰鸷般明亮的眼睛淹没在黝黑的肤色和满脸的胡须乱发中让他看起来又像极了野兽。总之凯西很难将他与人联系在一起,也难怪人们会将他传言成修罗一般的存在,他浑身上下压根就没一点人味!
努力压抑着狂喜的席泊克淡定的站起身来,单手拂胸行礼道:“王,她是戈兰国的主祭司。”
狭长的眸子瞥了一眼雪地上的血迹,人杀的太快,死无对证不免有些尴尬。
席泊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依旧是轻浅的笑着:“臣也曾怀疑过,不过已经证实了。”
“行刑吧!”他不耐的挥了一下手,这过分华丽的身影已经接近了他的底线。
“王,”席泊克压低声音凑上前去,“这女人不简单,臣在破城前答应了黑巫的人,留下她的腹中肉做药引。臣已备下毒酒……”
深褐色眸子瞪向他,这小子又自作主张让他下不来台了!居然连柴架也根本不准备!自古巫师出身的祭司都必须死在烈火中才算干净,何况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安生。靠!不是看在他佬字的份上,真想把他咔嚓个几百回。
“来人,上毒酒。”得逞的席泊克难掩快意,自顾自的招呼着。
毒酒?自始至终如待宰羔羊的凯西诧异的看向微笑的席泊克,立刻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烧死我吧!”她匍匐在地上,恳切的颤抖的对着高高在上的王,“请烧死我!”
这女人面具后坚定的眼神如巫咒般瞬间灼伤了王座里的乔森,他别过头去,立刻相信了席泊克的话,或许,把她教给黑巫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毒酒被强制灌进喉咙,甜腻的血液味道上涌,凯西熟悉这种感觉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自己失去知觉。
她永远不会忘记,十一岁那年她从*隶贩子手里逃脱就是用的这种叫做酹的毒酒,是她牺牲初*夜偷来的名贵的密药。那个牙齿参差的中年药商爬上她的身体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这东西的妙用,它会造成死的假象却并不会真正伤害到身体,药效短则几天,长则月余,足够一个人逃离不在轨道的命运,开始新的人生。可他不会想到一个十一岁瘦弱的小女孩会因此要了他的命,用他的密药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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