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早干枯了。我只有打开心灵的窗户时,才看见一道光亮般的河水涌出,它自我的身下流过。我的地下一片潮湿。还有什么能让我产生隔世的感受?除了河流,它不声不响地带走了那么多血液和空气。亿万斯年,谁还能读懂它曾经的图腾。
有时,一大群黑白羽毛闪烁在河流的上空,它们是自远古飞来的一群精灵,并且已经勘探过许多遗迹。他们飞过的地方,便是河流落过脚的地方。
它们的翅膀一抖,河流就暗地里动了一下。它记不清了它流过此地此时的景观。只有时间,才会记住。不过河流也无法与时间对话了。我们站在河流的背后,妄自猜测一些往事,却一直没有结局。
天亮着。我约了我的爱人到河滩上走走,有风吹过来,这是河流上的风吗?不,是河滩在呼吸。它虽然保持这种静默姿态许多年了,但它的生命还在。你听,它吹过柳树的声音,像不像一大群浪花的呼喊?
爷爷在世的时候,河里还有水,我奶奶在河里洗过衣服。河对岸,是我母亲的家乡,那年我母亲冒着寒冷嫁过来,河流是生我那年干枯的。一晃几十年,我想念有水的河流。
站在这儿,我能看到村庄的后背。 如果说是一条河流孕育了一个村庄,我不会不信, 我保持对河流一如既往的崇敬。
河流是一个诗人眼中的歌唱。在我倾听河流的那些年,每天夜里,都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在流淌。 那是千百年的生灵的灵魂啊。我母亲说——即使是一条干枯的河流,也仍然是河流;即使永远不会有水流过的河道,我们仍然得记住这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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