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导言：看着烂醉如泥的“猎物”，终于送??来，“白忙活”与“合不上”相视一笑。但接下来的问题，让他们犯了难，是留宿还是送回？如果留宿，明天传出去，虽然可能让常强抬不起头来，可能被村民误会，但不见得就能达到目的，而把他送回，又会惊得满村的狗叫。

“白莽火的爷爷要过八十大寿”，有一个村民告诉他，“家家户户都收到了请帖”，问常强是否收到。

常强自然收到了。过寿，本来也是面子上的事，他也算这个村的头面人物。但不管怎样说，他觉得社会应该自觉养成尊老重孝的风气。“三十年看父夸子，三十年看子敬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说给他的话。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们的眼光，总随着社会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这可能就是典型的世态炎凉。

白老爷子的寿庆，在一个晴朗温煦的日子举行了。白家大院摆满了桌子，在正房的台阶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寿”字，而“寿”字的旁边，摆着两个花篮。进院的门上也贴着“寿”字，两边是一副对联：

寿比南山苍松犹劲恩泽子孙

福如东海长流不息慧及友朋

不知用了多少张桌子，在院子中摆了个大大的圆圈，在正面又把桌子摆了长长的一条。等常强被邀请在长条桌子位子坐下，不久他竟看到来了以李书记为首的一帮乡干部。而忽然响起的欢乐的音乐声，才让他知道，白家还请来了乐队。岂止乐队，村子及周边的“狮子队”、秧歌队、高跷队，也在“恭贺”之列。土洋结合，这场面的恢弘大气，气氛的隆重热烈，村民们从未见过——他们请不起。

当来宾陆续坐定，随着请来的司仪激情洋溢的的烘托，白老寿星被庄重请出，身穿传统中国式服装，胸戴大红花，他挥了挥手，便坐在特定的位置。在司仪介绍的过程中，常强发现这条桌子还坐着几个神秘的人。而当李书记开始祝辞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白家在这个村的分量及其推远的影响。他问自己是否忽略他们的存在，是否太听信了黄猫等村民的一面之词，已在无形中得罪了白家这个地头蛇？他隐约觉得，这张扬的背后，不是空*来风，不仅是示威的意思。

随着李书记宣布庆典开始，礼与音乐齐鸣，在“狮子队”的簇拥下，白老爷子也闪亮地站起，说了一通感谢、感慨的话。常强从话中听出了威严、自豪，没有听出愧疚和谢意。或许，猫村人是否富裕幸福，全靠他老人家的庇护与恩赐。一切都是他代表D给的，不知包含不包含贫困与卑微。

随着司仪仪程的穿，常强也被推到风口浪尖，他也被隆重邀请“讲几句”。他知道，他们无非是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关于对白家老爷子的赞美，而这种赞美，或许有很深的意义：如果连小支书也已“臣服”，那村民今后还会口无遮拦说三道四吗？

实际上，白家的厉害他还没有领教。本村有个村民，曾经因为质疑白家的所作所为，被得背井离乡。

他们之所以对他按兵不动，还是因为他“特殊”的来头，而寿庆，也不过是投石问路，牛刀小试。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村民都来祝贺，但帖子上写明的“拒绝收礼”的字样，也让村民抱着观望的态度前来“白吃”，不过来者还是有准备的，毕竟白家的老爷子，老村长还未到穷凶极恶的地步，更何况是高寿的老人，即使他不“德高望重”，可尊老的风气还没有让村民丧失起码的道德原则。

从不喝酒的他，在特殊优待的桌子上——被请进堂屋之后，便被轮番劝酒，而坐在乡领导面前，又要不断敬酒，便无奈喝开了。而喝开之后，随着领导的“表扬”，白家的恭维，他不知不觉就上了道。当酒气冲开心理的障碍，于血液中循环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能喝酒，而且竟有了冲动的欲望，当他不断喝下杯中酒之后，他觉得自己已不是自己。

他看着领导，觉得和蔼可亲；看着白家的人，有了平易的人性，而当白家靓丽的孙媳妇“合不上”，晃着大奶子，为李书记，为他敬酒时，他竟然想起了考试，而将近两年未接近女朋友的生疏，唤起了他久违的朦胧意识。

于是，当他再一次喝完桌子上神秘人——开发商的敬酒时，他竟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而院子里，早已曲终人散。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李书记等人，在嘱咐白家人照顾好小常支书之后，也乘车而去。

看着烂醉如泥的“猎物”，终于送??来，“白忙活”与“合不上”相视一笑。但接下来的问题，让他们犯了难，是留宿还是送回？如果留宿，明天传出去，虽然可能让常强抬不起头来，可能被村民误会，但不见得就能达到目的，而把他送回，又会惊得满村的狗叫。

在“白忙活”踌躇之际，“合不上”对他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他俩把常强扶进了他们住得屋子。

“白忙活”的家是四间房，并且有后背包（后搭子，既隔冷，又开辟出后卧室）。“白忙活”与“合不上”把他扶进后背包的卧室。

在扶着躺下之后，常强喊了一声“水”，而“白忙活”趁机把一颗药连水给他顺下。同时，把常强的上衣、鞋袜、裤子一起脱掉，只剩裤衩，然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