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湘云都是中国C部的高干子弟,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双双考入中国名校“清华园”。同校四载,双双对对,风雨同舟。大学毕业又考研,出国留学时,我们一道去了法国。
在C部的大院中,被誉为一对金童玉女,才俊佳人,由于父母都在C部做官,两家又是世交,关系相当不错。
留学回国后,湘云被派到澳洲工作,我则被分配到一家央企做高管。这样以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后因父母的工作调动,双方家庭联系也少了,只是闲暇时,在网上留言,或发个短信问候一声。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步入了青春的边沿。母亲在一次高校讲学中,带回了我现在的妻子欧阳惠玲。这是一个魅力四的女人,在某高校任教,长得娉娉婷婷,娇柔的外表折出高雅的性格……我的母亲非常喜欢惠玲。我说我有了湘云……母亲说:“湘云不适合我,你必须找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而不是……我是过来人……”母亲的一句话为我设计了一生的幸福,我也不知道湘云哪一点不适合我,而我却不想跟母亲闹翻。一年后,我们结婚了。结婚那天,我收到了湘云的一条信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你我相识不到二十年,不知算不算有缘,或许有些缘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可还记得八年前,在莱茵河畔许下的诺言……”
我后来才知道,人不能轻许诺言,许下的诺言就是欠下的债。有些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我把那条信息加密保存至今。
那是一个融融的秋夜,月光如水,温柔的月光洒在莱茵河上,似乎也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两岸的灯光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里。河畔的围栏旁,有情侣在拥抱……我牵着湘云的手从他们身边悄悄走过。
“叶香,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也许……也许将来都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她的声音很温柔,轻柔得象莱茵河里的水。
我轻轻地握了一下湘云的手,十分感叹:“是啊!一段生活的开始,总会留下一缕美好的情思,我们都是这儿的过客。”
说实话,我们相知多年,情同手足,心心相印。我当然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是有进一步的冲动,却没有进一步的勇气。
二
去年,在集团对外扩张中,我作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一行五人到非洲中部的一个**洽谈。在外出观光的途中,遭遇绑架……消息传到国内,惠玲哭得声泪俱下,六神无主,她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湘云。湘云十分镇定地告诉惠玲,这一件事不用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一周后,我被解救了,用专机送回了国内,后因心脏出现问题,住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治疗。那时,妻也从北京飞到上海。我醒来时,只记得惠玲坐在我的床沿,她痛不欲生,拉着我的手慌张无措,泪流满面,那样子就像雨打芭蕉十分憔悴,我心疼地望着妻子……她哭哭啼啼,痴痴缠缠,让我感动,让我心灵难安。
湘云也来了,她永远都是穿着那一套职业装,微卷的短发使她显得更加成熟,平静的外表透露出一丝关切。“叶香,一切都过去了……”声音再也没有当初那样温柔了,但还是能触摸到当年的影子……从她的话语中,我看到了一名外交官的庄重与严肃。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床头,痴情地凝望着我,阅读我的心灵,然后用她的口她的眼她的心告诉我,她知道我痛在何处,她理解我,愿意为我默默分担,让我的灵魂不再孤寂,令我欣慰。
湘云走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奶奶讲过话,世上有一种姻缘,唯爱是尊,唯情是本,无数长风斜雨过后,只要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就是一种美丽,一种温馨。缘生缘落的都始于生命深处的情之结,是思是怨,都深在其中了。
我与湘云飘然相遇,静静相伴,慢慢诉说,虽不气度雍容,惊心动魄,却是曲径通幽,神采飘逸。然后相知,是一种平静的境界,一种平淡的美丽。
我想:一生中能有一个人,抛开世俗物欲,义无返顾,拿心来感受你的情感,倾听你的心灵,真情坦然,相知相惜,心有灵犀,那就是幸运。相知是缘,有缘相知,这种感觉很美。原来二千多年前庄周的话让我顿时醒悟:惠玲哭,是因为爱我;湘云不哭,是因为懂我。
我想这应该就是红尘中的超然吧!一种无私无欲,至真至纯的爱……一生中有一个爱人,还有一位红颜,此复何求?
这些年的起起落落,生活的变迁,也不知自己承受了多少心负。然而,我知道,在我全面负责一个集团的工作,每当我遭受到具大挑战时,是湘云支撑着我,山一程,水一程地相送……
哪怕是坐在电脑前静静的守候;哪怕是深夜人静的默默相依,哪怕是黎明前的深深牵挂……每当我打开电脑,在我的博客中,总能觅到湘云的影子,说得最多的永远是那几句话,“叶香,近来可好?”“在吗?”……
因为相知,所以感觉很美……
人生有一个相爱的伴侣,又有一个相知的人守候,是快乐的,让我们彼此心中都拥着对方,一直慢慢走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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